第231章(2/2)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久到抻直的胳膊酸痛发麻，久到他以为戚寒野不会任何回应的时候，戚寒野抬起了，苍白得骇人的脸上遍布冷汗，嘴青紫，他幽幽地盯着雍盛，眶发红两森森，双颌鼓起的咬肌显示他正因承受大的痛楚而咬牙关。

雍盛用额去贴他的脸颊，只觉恍若贴上了一块放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三天三夜的玄铁，冰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。

雍盛心中惊骇，放弃一味等待，而是挤隙间膝行两步，欺过去，将人行纳怀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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戚寒野在细细密密地颤抖。

要冷静，不能。

他将烛台放在脚边，蹲来，双臂向前伸，在有限的空间极力展开，一个等待拥抱的姿势。

“祖宗，你可回来了！”

听皇帝怒吼，外间一应侍吓得两战战齐刷刷跪了一地。

再晚一些，太医没了命，我们也都得跟着陪葬！

他一掌在莲背上。

雍盛将耳朵贴近，没捕捉到什么完整的句，只听到一声声破碎的“阿盛”。

雍盛一哽，弯腰，不自觉将声音放到最轻最柔，像是怕惊扰到对方：“你不想来的话，那我……可以过去抱抱你吗？”

答得大畅，中间了一气，后半句有些生，声线不稳，一字字过于板正，像是为了撑镇定从咬的牙关里挤来的。

雍盛疑心大起，随即一手端了烛台，一手拢着烛火，凑到近前。

“太医！太医怎么还没到！这么时间，就是爬也该爬到了，都不想要脑袋了么？！”

屋很快烘如夏，他亲自将人从夹间抱，安置在榻上，拣了条最厚的棉被拥住，箍在怀中。

雍盛退去，命人传太医，吩咐怀禄将殿的火龙烧到最旺，又在卧房四个角落里都摆上炭盆，烧，煮姜汤。

尾后再次传来声响：“不大方便，还请圣上……改日再来。”

怀禄正急得没主意，好巧莲背着李太医气吁吁地赶到了。

那团黑影意识往更缩了一，但由于他的脊背早已抵在墙上，退无可退，只能将往臂弯间埋得更。

不过十余日未见，他怎么成了这副模样？

完这一切的时候，戚寒野已陷到一半昏迷的状态，半阖的眸没有任何神采，嘴里喁喁呓语着什么。

若非亲所见，雍盛很难相信，平日里那般大颀的躯，此时竟能蜷缩成那样小的一团，埋着，裹着厚厚的鹤氅，抱膝屈，艰难而又委屈地在狭的隙里，明灭的烛火将他影拉到脚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