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美人灯（五）(2/2)

她朝齐王扬了扬手上的灯，“我买到了，摊老板看我漂亮，还送我一朵山茶，这时节居然有山茶，真是神奇。”

冯玉蛮笑：“四叔心思豁达，羡煞我了，我要是像四叔一样万事看开，万事不愁，一定会活得命百岁。”

“都会发生的，不必多想。”齐王脸上不见喜也不见悲，并不可惜这十年里错过的风景，他从不回过去。

齐王看着她对自己笑，耳边的山茶似不堪重负，朵沉沉地坠来，在脸颊一侧，笑容越发明艳，他的目光随之落到波光粼粼的面上，边一些年轻的女眷亦在偷偷打量他，议论他，如此一个英俊的年轻人，举止优雅，怎么不惹人心动，他却不曾留意，对冯玉蛮：“可以放灯了。”

夜宵的鼓声响起时，随之飘上了天空，和千万盏灯火为一。

冯玉蛮脸上笑意原本变冷了，摸了摸耳边的山茶，又重新笑容。

就此分扬镳。

“二小尚且年轻，何必多虑。”

冯玉蛮看到不远岸边在放孔明灯，“放孔明灯可有意思了，不妨去看看。”说着，不待齐王开，已经拉着他挤人群。

蛮蛮在孔明灯上写了自己的心愿，又把笔给齐王，“四叔心中所愿，我来写就不心诚。”

“小心。”齐王轻轻拖住她，待她站稳之后，很快松开了手。

蛮蛮仰望着，有一刹那微微失神。

“我该归原主。”她摸了摸荷包，发现没有带上他的玉牌，懊恼之，“只能回再还给四叔。”

“夜已，王妃该回家了。”

齐王并不求，“无事。”

冯玉蛮因这一声“王妃”回过神，看清了齐王的面孔，他依旧眉鬓，目光清亮，只是时间太晚了，他现得太迟了。

蛮蛮低在灯上一个字一个字写上，她的字不算好看，写在映满烛火的灯面上，冯玉蛮和李行简两个名字挨得，上一行家人福康，平安顺遂的字样，仿佛成了一家人。

齐王并不接过笔，仿佛有所顾忌，只是淡淡一笑，“无碍，替我写上，家人福康，平安顺遂。”

冯玉蛮诧异，她知齐王离京多年，没想到十年之久，想想十年前，齐王是天之骄，风无二，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娃，不由叹：“那可真是是人非，很多东西都不在了。”

这么大，没有人陪她放过孔明灯，之前她想祭奠阿娘，对她百依百顺的李翦一回不肯，原来是嫌弃她阿娘的份，不仅是个妾，还是个杨的妾。

买灯的人不在少数，人们挤来挤去，把小的蛮蛮挤到了外边去，蛮蛮一个不小心没站稳，肩上就有了一温柔的力量拖住。

蛮蛮耳边还留着他的声音，微微怔住，但随即笑了起来，耳边多了一朵山茶，颜鲜红，衬着她素净的面孔，有了不一般的动人风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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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走前，冯玉蛮鬼使神差回看了一，看到齐王走远的背影，不知为何，在这茫茫夜，她本该到凄苦，心却涌上了一丝莫名的甜。